第355节

2025-09-11 5495字 6阅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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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过半日,他就遇到这等接二连三的事,沈骝脸色都黑了。

    便是最喜爱的茶都没再喝,命了学徒备车,他现在就去主宅。

    “你说许黟真来了?”沈少东家闻言,他郁气地冷笑道,“还把白家给截胡了去,那白家就信了他?”

    自他在许黟这边碰了一脸灰,回来梓州,他便手起刀落把严大夫给换了下来,在盐亭安排了主家的亲信。

    哪想这些年,济世堂在盐亭名声一降再降。

    只要有许黟在,他家在盐亭便永无出头之日,后来许黟游历在外,济世堂的生意渐渐好了一些。

    好景不长,没两年,许黟回来了。

    沈少东家知道他离开盐亭的消息,亦是从这分号得知,只知晓他会来梓州,但却不知道,许黟在梓州逗留这么久,还劫了他们的病人。

    对于他们来说,白家不过是个挣钱的棋子,丢了也就丢了。

    让沈少东家气不过的,这人是许黟!

    许黟……

    许黟……

    怎么哪里都有许黟!

    沈少东家转动手中盘珠,睥睨道:“无论用什么法子,我都要许黟滚出梓州。”

    第206章

    这日, 阿旭做的桑酒可以开罐了,他将罐儿的盖子掀开,未看清里面如何, 先闻到股浓浓带有果香的酒香味。

    阿锦和二庆把脑袋凑过来,一人手里拿着舀酒的角器,一人手里捧着陶碗,两人都聚精会神地等待着, 阿锦忍不住地催促哥哥快些。

    许黟不参合他们, 但颜曲月拉着他在旁边观摩。

    “你就不好奇阿旭能不能把桑酒做出来?”颜曲月问。

    许黟笑说:“按我说的法子去做,能成功的几率很高, 我们等着看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, 就继续看手里头的医书。

    颜曲月也不孬, 梓州六月后就正式入了夏,夏风带着闷热,她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。

    摇得累了, 就把手里的团扇塞到许黟手里。

    许黟一面垂眸看书, 一面精准无误地对着她的方向摇晃扇子。

    前头,阿旭没让他们失望,拿着角器舀着陶瓮里的酒液,那酒液是深色的绛紫,带着微微浑浊,从陶瓮里取出来, 味道闻着更加香甜浓郁。

    “我来尝尝。”阿锦伸出手里的陶碗。

    阿旭脸上带着喜悦地笑容,把角器的酒液倒进碗中。

    “你尝下味道可好?”他有点紧张地问, “若是不好喝, 别吞下去,赶紧吐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嗯, 我不傻哩。”阿锦微仰头,仔细喝了一口尝着。

    众人都看向了她。

    随后,阿锦笑着喊道:“是好喝的!大家快尝尝!”

    话到这里,许黟朝着颜曲月轻笑了一下,他继续拿着团扇给她扇风,说道:“既然成了,记得过滤了果渣,这样口感会好很多。”

    颜曲月挑眼看向他,压低声音道:“你怎么懂这么多?”

    许黟道:“很多东西都是互通的,像学会了酿煮药酒,其他等酒学着自然就会了,对了,还得记下每回不同的配方,酿出来的味道差别很大。”

    颜曲月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事从许黟口中说出来,当真是轻松。

    要是拿别人来做比喻,想要这般举一反三,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领悟到这方面上。

    说到底啊,还是她的许黟厉害。

    她好笑道:“要真像你这样说,那我岂不是痴儿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会是痴儿。”许黟一脸无辜解释,“你在学武方面就要比我们精通,这是我们都比不了的。”

    颜曲月莞尔笑了笑,心情高兴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二庆就想跟着颜曲月习武,她习的是颜家拳和颜家刀法,不仅锻体,主要是杀伤力高,旁人习不得。

    而忽雷太极拳虽然在太极拳里算是杀伤力比较高的,可与颜家拳比起来,同等段位之下,是比不得的。

    他不是颜家人,每回都干看着,不敢学。

    哪想颜曲月还是教了他基础的拳法,让他好好地练。

    “娘子,我若是学了,那岂不是破坏了颜家的规矩?”二庆挠挠脑袋地问。

    颜曲月轻笑一声,说道:“让你学你就学,哪来那么多规矩,颜家祖上还说不能传授给女子,我也不是学了?再说了,你要是想要得到夫君认可,只凭着打猎的本事,可不够。”

    二庆诧异愣住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下一瞬,他便面色发红,支吾地说道,“娘子,我、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行了,就你那点心思,也就阿旭没开窍看不出来,我和夫君怎会不知?”颜曲月没打趣他,说罢这话,神色严肃了起来,“你要真的想,就得有拿得出手的好本事,怎么说也要过了夫君那关。”

    她拍拍二庆的肩膀,丢下句“好好练着”,转身进了屋门。

    二庆练得刻苦,每日除了跑山里打猎,剩余的时间都在练拳。

    他还将猎到的猎物分成两份,一份拿去卖了钱攒起来,一份带回家里吃。

    练了半月,他打出来的颜家拳便有模有样。

    颜曲月跟许黟说话时,聊起二庆,就说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。

    “要不是这孩子只黏着阿锦,留在颜家当练家子,亦能挣个好前程。”颜曲月评价道。

    许黟看向在庭院里削着木棍的二庆:“当年我便想过这问题,但他不舍得走,我与阿旭阿锦亦习惯了他在身边,真要让他走了,也舍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我都不舍得了。”颜曲月看看二庆,又看了看阿锦,浅浅笑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桑酒过滤掉果渣,还要封在陶瓮里,三天后取出来,味道会更加香醇。

    这期间,许黟依旧每天过来酒肆这边摆摊。

    今日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晨间时,见风轻云净,阿旭将摆摊的物什归置好,给小灰喂了把豆子,小黄趁机跑来钻进车厢,呜呜叫着不愿意下来。

    阿旭拉不动它,无助地看向许黟。

    许黟摸着它的脑袋,说道:“让它跟着吧。”

    “它不跟着二庆去山里?”阿旭问着,撑着手掌坐上驴车,吆喝着边拉手中绳索,唤着小灰绕过后门出来巷子。

    “今儿娘子要带着二庆去打铁刀,他们都不去山里。”许黟缓缓说道。

    阿旭:“……”他怎么不知道?

    挠挠头,想起来昨夜好似有提过,但他在忙着挑拣药材,只听了个耳朵,没记下来。

    现下想了想,倒是有些印象了,上回二庆跟他提起过,他山上砍柴,把刀砍在木墩上,刀身上面豁了口。

    颜曲月看他拿着的刀都造得不成样,就提出要给他换把新的。

    车辆慢悠悠地来到茶肆旁边停下,阿旭跳下车,飞速地把物什搬下来。

    茶肆老板正要过来打招呼,忽而就看到不远处,几个地痞流氓气势汹汹地飞奔过来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,这几人就将阿旭围了上来。

    车厢里,小黄感知到危险,正要下车,被许黟一脸冷静地摁住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许黟?”其中一人嚣张质问。

    阿旭诧异一愣,还没反应过来,便听另外一人说道:“与他讲什么理,打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是谁?为何要打我?”阿旭皱着眉问。

    “呵呵,这就要怪你多管闲事,惹了不该惹得的人。”

    那地痞流氓露着恶意的笑,他喊了一声,后面跟着来的几个人里,拿出备着的棍子,就要往阿旭打去。

    茶肆老板和娘子见状,惊慌地呼叫,但见一大帮人凶神恶煞,他们又年老腿脚不便,不敢真的上前。

    “几位好汉手下留情啊……啊,别打别打……”

    茶肆老板话喊到一半,夫妻俩见着突如其来的转变,整个人都愣住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只见到阿旭在棍子挥舞下来时没有任何犹豫,后退一步后徒手抓住,用力扯过来,那棍子就落到了阿旭手中。

    他当即反击回去,把那些地痞流氓打得落花流水,哀嚎地翻滚在地。

    将所有人都打趴在地,阿旭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,来到许黟跟前:“郎君,我们并不认识他们,为何要打我们?”

    许黟沉了脸色,冷冷道:“要说惹了什么人,便是给白家大郎看病,那白家大郎先前都是在济世堂抓的药。”

    那药方用了人参,人参价贵,又是比较好做手脚的珍贵药材,一剂药算下来,就要二钱银子。

    卖给白家的药丸同样不便宜,许黟这一操作,直接就让对方少挣了几十两。

    “啊?”阿旭有些吃惊。

    他目光落向那几个混混,原来是济世堂派来的人。

    阿旭问:“郎君,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

    许黟瞥眼那几个哀叫不停的混混,冷淡道:“报官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茶肆老板小跑过来,听到这话,有些意外道:“许大夫不怕?这些等混混都不好惹咧,他们常跟在那些富户身后,在市井里都有赌坊、兑坊,要是惹恼了他们,可就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许黟顿了顿,拧着的眉梢并未松开,来到这些面带惊恐的混混面前,他道:“你们回去告诉那人,要真想赶我走,用这等手段我可不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