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按下那双不安分的手。
“早闻殿下裙下之臣如过江之鲫,”沉复倚在锦垫上,墨色常服衬得他面如冠玉,眼神却阴鸷如深潭,要将她溺毙其中,“怎么,竟无一人能‘喂饱’殿下,非要屈尊降贵,来臣这里‘讨食’吃?”
“讨食”二字被他咬得极重,是羞辱,也是警告。
可这二字落在赵珏耳中,不过是困兽犹斗的虚张声势。
她非但不恼,反而像听到了什么绝妙的笑话,低低的笑声在狭小的车厢里荡开,直往人心最痒处挠去。
“喂饱?”她眉梢轻挑,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嘲弄,红唇却弯起惑人的弧度,“行之这话说的……莫不是忘了?雍州那封痛斥孤‘白日宣淫’、伤风败俗的折子,可是你沉大人亲笔所拟,御前力陈!孤那些个解闷儿的后宅美男,不都拜你所赐,被你一纸清肃令给赶得干干净净?”
她身体微微前倾,逼近他,坦荡道,“如今孤在这东都,可是清清白白、本本分分的,连个说话解乏的男人影子都寻不着了。”
“所以啊,行之啊一一”
“你造下的孽,怎能置身事外呢?”
她刻意拖长了调子,尾音上扬,带着一种慵懒又危险的意味,目光大胆地在他紧实修长的身躯上逡巡。
“就拿你来赔给孤好了。”
从宽阔的肩膀,滑过壁垒分明的胸膛,最后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、赤裸裸的欲望,飘忽着精准落在他腰腹之下。
“何况…”
吐出的气息灼热得几乎要将他点燃,“他们都不是沉行之你啊……”
她故意停顿,欣赏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绷紧如弓弦的身体线条。
那眼神贪婪而露骨,反复流连在他双腿间,充满了直勾勾的、令人窒息的挑逗。
“唯有你,沉行之……”
她声音压得更低,如同情人间的呓语,却裹挟着致命的诱惑,“让人……食髓知味,欲罢不能……”
“欲罢不能”四个字被她含在唇齿间,辗转厮磨,仿佛带着滚烫的钩子,轻而易举地、却又带着千钧之力,狠狠砸进沉复的耳廓,更似带着倒钩的细线,精准地勾缠上他早已绷紧的心弦,狠狠一拽!
恰在此时,车外滴滴答答的雨声骤然变大,细密地敲打在车顶和窗棂上。
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冲不淡车内的旖旎与火药味交织的诡异氛围,反而像一层冰冷的纱幔,将这一方狭小天地与外界隔绝得更加彻底。
车帘外,侍卫沉尧的声音再次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,清晰地穿透雨幕:“主子,雨势大了,我们是……回府吗?”
这声请示,像投入死水的一颗石子,打破了车内近乎凝固的对峙。
沉复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在赵珏那张妖艳惑人的脸上,眼底风暴翻涌。
他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,声音比窗外的雨更冷冽,“臣记得,沉府与公主府,可是南辕北辙。殿下金尊玉贵,这湿滑雨夜,还是及早回府为妥。”
逐客之意,昭然若揭。
赵珏唇角笑意更深,葱白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,虚虚点向他:“无妨。沉卿一一送孤回府。”
她的语气不再是商量,而是命令。
她强势的姿态,让本就狭窄的车厢空气都稀薄了几分。
两人原本就因方才的言语交锋靠得极近,衣料几乎相贴,能感受到彼此身上传来的、截然不同的温度——她的暖香与他身上的冷冽松柏气息无声地纠缠。
轮猛地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子!
车身剧烈一颠!
赵珏猝不及防,低呼一声,身体完全不受控地向前扑去!
电光火石间,一只修长有力、骨节分明的手迅疾伸出,精准地扣住了她纤细的手腕!
那力道极大,稳住了她前倾的势头。
肌肤相触的瞬间,两人俱是微微一震!
赵珏抬眸,撞进沉复幽深的眼底,那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、浓得化不开的墨色。
她非但没有立刻抽回手,反而借着这股被他拉住的力道,腰肢如灵蛇般一扭——
她竟顺势欺身而上!
那双原本被沉复攥住的手腕巧妙一滑、一翻,柔若无骨的手臂便如藤蔓般勾缠上了他绷紧的脖颈!
同时,她整个人借着惯性,丝滑无比地侧坐进了他的怀里!
温香软玉,瞬间盈怀!
沉复的身体骤然僵硬如铁!
她勾在他颈后的手臂微微施力,迫使他的脸不得不更低地俯向她,两人灼热的呼吸瞬间交织在一起,不分彼此。
赵珏坐在他结实紧绷的大腿上,仰着脸看他,眼波流转着得逞的媚意和赤裸裸的挑衅。
气息温热地喷洒在他紧抿的唇线上,“多谢。”
她说话时,温软的唇瓣几乎要擦过他的下颚。
沉复扣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!
隔着层层衣料,似乎都能感受到掌下肌肤惊人的弹性和热度。
他想起她在他身下绽放的模样,想起她蚀骨的呻吟,想起她如何用最放荡的姿态承受他指尖最凶狠的撞击……
那些画面此刻被她的言语和眼神无限放大,与眼前这张妖媚又危险的脸重迭,成了最烈性的春药。
他引以为傲的冷静、自持、对欲望的绝对掌控,在她面前土崩瓦解。
他恨她的放浪形骸,恨她的步步紧逼,更恨自己身体这无法抑制的、可耻的诚实反应!
形状,热度,清晰烙进她臀肉。
“唔……”
她故意娇喘,臀峰下意识恶意地蹭了蹭那硬物。
“瞧……” 声音又低又哑,像裹了蜜的毒,“它可比你上面这张硬嘴……乖多了。”
她低语,另一只手大胆地抬起,带着滚烫的指尖,轻轻拂过他因情欲蒸腾而微微汗湿的喉结。
沉复闷哼一声。
那骤然加重的呼吸,在寂静的车厢里清晰可闻。
他恨自己,被怀中滚烫的柔软死死禁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