聆泠睡着了,湛津把她抱到客房。主卧那张大床上的痕迹简直触目惊心,满屋充斥着浓郁气息,绝育的小动物进去也会发情。
聆泠被他翻来覆去肏弄后连根手指也抬不起,一碰就要哭,脾气大得不行。连洗澡都是哄了又哄才允许抱着去,还没洗完,就脑袋一歪一点靠在男人身上睡着。
她真的太辛苦了,上班累,下班也累。
湛津替她盖好被子又把空调温度调高,确定人是真的陷入沉睡后,才静悄悄去了书房。
他打开电脑,检查今天的监控。
从聆泠回家开始,到湛渡拖着顾子曦出去。
光标移动,后退,着重放在聆泠遇见湛渡这一段。
放慢倍速,戴着耳机,把他们的动作和声音,一举一动,一字一句,看仔细,听分明。
他看见湛渡在门口抽了支烟,即将燃尽时,女孩毫无防备出现。
她蹑手蹑脚地悄悄猫着腰从身后靠近,湛渡转身时,两人脸上的诧异都很分明。
——她还是认错了。
湛津仰靠着长出一口气,眉宇间的英气被浓浓疲惫覆盖,按了按心脏,感觉呼吸不畅。
医生给的药应该还有剩余,他却不想吃,自虐似的让这种情绪包围自己。
耳机里传来湛渡和他明显不同的嗓音,叫她小助理,而她居然应了。
他紧皱的眉又在这一刻松动,近乎宠溺地看着屏幕上女孩不算太清晰的侧脸,她记性那么差一定不记得湛渡为什么叫她小助理,被吓到就随便应,胆子真的只和猫一样大。
可湛津记得。
那还是他们在一起后第叁个星期。
他试着把聆泠带在身边来测试自己是否抵触她的靠近,带着带着就把她带到自己房里,让她在旁边写作业,自己开这个月的总结会议。
她在为高数发愁,一直都很安静,直到湛津放在桌旁的手机响个不停,聆泠小声叫他,明明关了麦克风也没在屏幕画面里的男人却叫她来接听。
聆泠睁大眼,湛津手指随意搭在桌沿,点头确定。
他开会时有个习惯,一边托着脸,一边用指尖不断敲击桌面。
现在聆泠就在他这种无异于折磨的行为中紧张按下接听,涩着嗓音,和对面说“你好”。
那头沉默了瞬,好像是移开听筒和旁人窃窃私语,聆泠心里没底地朝湛津投去求救眼神,他却戴上耳机,背过身去。
看样子好像是要继续开会。
反正接电话前给他看过来电信息,备注“姜窈”,应该是某个业务经理。他敢让她接就要做好她这个学生一窍不通的准备,聆泠被无视后也有些郁闷,按着想象中的,说“你好,湛先生现在在开会。”
其实湛津根本没在听。
那些会议总结千篇一律。
问题总是轻的能解决,严重的待定,还有夸大成果,无限画饼。
他敲桌子就代表自己快失去耐心,聆泠却不知道,还以为他是听得入迷。
他在那边越是“嗯”、“好”的简单回应她越是心急,对面问“你是谁”时,她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,说“助理”。
他助理是个大叔好不好……
只祈祷对面会误以为她是新来的,谁知此话一出那个姜窈反倒笑得高兴,一点不顾她的面子,也丝毫不留情。
她像是在接电话又像是在跟之前窃窃私语的人大声分享:“小津房子里有个‘女’助理哦。”
聆泠不解她为什么会知道湛津其实在家,更恐怖的是,她居然叫湛津“小津”。
什么身份,不言而喻。
总之会是某个亲戚。
聆泠没怀疑过母亲是因为她觉得至少会存“妈妈”。当下只祈祷对面不要再笑,赶紧交代正事。
结果只得了一句“那今天就不要叫他回来吃饭了”。
聆泠僵硬着,不知该不该转述。
湛津缓缓转身好像才开完会议,面色如常,摘下耳机。
“什么事?”
聆泠僵着笑脸,说:“有位姜女士让你今晚在外面好好吃饭。”
他若有所思点点头,不置一词。
聆泠以为他戴着耳机什么都没听到,殊不知,从听到那句助理开始,电脑的黑屏上,男人嘴角一直提起。
测试完毕,她很有趣。
—
监控放到后面又听湛渡问“你不问我是谁”,聆泠沉默了会儿,然后才说“湛总的哥哥”。
湛渡笑得越开心他越生气,心跳越来越快,眼前开始眩晕。
还是打开抽屉吃了两片药进去,等待情绪稳定的时间里,画面暂停。
只有想到聆泠就在旁边睡着他才能安心,虽然恼怒于,她为什么叫他“湛总”而不是任何一个其他的称呼。
刘玉说他小心眼,他是真的很斤斤计较。
脑海里想的是她平时在床上不是很会叫吗,老公、主人的骗得他婚房都买了,怎么面对湛渡,却只说“湛总”。
他下意识摩挲今晚把聆泠插到高潮的无名指,本来还应该有婚戒,连同房子一起订下。
戒指还在定制他就被小猫迂回拒绝,虽然他不认为是拒绝,只是她害羞而已。
他们确实还不着急用婚姻绑在一起,可她在湛渡面前对他这么不熟,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一段不过九分钟的视频他看到叁分之一就受不了要吃药。看来医生说的没问题,他确实是要换个方法治疗。
只是养只宠物已经是最好的办法,还有什么,能比这个更稳定呢?
将监控同之前的保存在一起,湛津关了电脑,慢慢走回客房。
聆泠还乖乖睡在床上,小脸闷出红晕,湛津将盖过嘴唇的被子往下拉,放好她的手,躺下,将人拥进怀里。
鼻尖埋进女孩洗过后的发丝里深深吸气,好像这样能融入进身体,让彼此不再分离。
抱得太紧她又发出一声嘤咛,湛津干脆把人叫醒。
“干嘛……”聆泠睡得迷迷糊糊,脑袋不清醒,眯着眼确认了是湛津,又埋回去,呼吸变沉。
湛津再次把人叫醒。
“干嘛啊……你说啊……”
他贴在耳边:“我和湛渡谁更好看?”
“……”
聆泠闭眼昏睡,湛津蚊子似的叫个不停。
“你!我都说了是你!”她有点生气了,睡着眉也紧皱。
湛津又问:“我和湛渡长得像吗?”
“……不像。”女孩嘟囔,“你就是你。”
随意安抚的一句话竟正好戳中男人隐秘的心结,他心情都变好,也不吝啬给小猫一份安静,落下一个晚安吻后将人更紧的拥在怀里,看着窗外夜色,喃喃自语。
“你要记得说过的话。”
明月高悬,回答他的只有女孩呗绕了清梦的嘤咛。
—
翌日一大早,聆泠被湛津从床上拉起,她记得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,惺忪着眼,疑惑地看向湛津。
他一边给自己打领带一边让聆泠替他整理,难得一见的深蓝色西装,衬得人都更朝气。
可惜聆泠没兴趣欣赏,她现在困得要命,闭眼就能睡过去,说是整理不如说是胡乱扯着衣襟,敷衍下就准备睡觉,男人又攥住她手,打横抱起。
“干嘛啊……”
她困得都没脾气了,棉布娃娃似的被他搂在怀里,放在化妆桌上,双腿垂下。
聆泠脑袋歪来歪去,湛津在她桌上翻找东西,打开化妆包有些为难地看了会儿,晃醒聆泠,“你擦脸那个东西是什么?”
她听不懂,“什么?”
“就是能盖瑕疵的。”湛津仰头露出“伤痕累累”的脖颈,“给我遮一下。”
聆泠纳闷,他平时都有胆子顶着那些红痕招摇过市,开会时老员工的眼都快把他盯穿了也不见变一点脸色,今天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开始害羞,还把她叫起来给自己的“罪行”遮掩。
湛津拿起一罐面霜,看看后又放回去,最后精准找出她的精华乳,准备往脖子上涂。
聆泠吓得瞬间清醒,眼睛睁大好几倍,一把抢过男人手上东西,心疼地盖好,宝贝地放回原地。
“我来吧,我来吧。”
她真是怕了湛津,虽然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来源于他每个月打入的生活费,但花钱的是聆泠,她清楚知道那一管子下去她得损失好几千人民币。
湛津仰头任由她在颈上涂抹,黏糊糊的质地体验很新奇,鼻间还有不明显的香味,来自她移到脸颊的粉扑。
聆泠不确定地问:“脸上要遮吗?”
虽然有红痕却不如颈上明显,像不小心刮到的。
湛津点头,聆泠继续。
这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到底折腾得到底有多厉害,他要是就这样出去,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得知道他昨晚去见女人了,还弄得特别激烈,令人想入非非。
她愧疚道:“我会把指甲剪短的。”
男人睨一眼她漂亮美甲,喉结滚动:“不用。”
上完粉底后还给他用散粉定了下妆,浓眉大眼的天生一副多情貌,略淡的唇色又增添几分脆弱感,聆泠有些恍惚,眼神紧盯。
湛津歪在镜前确认下看不大出来后又理理衣领,出门时间快到了,俯身吻了下女孩眉心,拿上手机,叮嘱:“我走了。”
聆泠应声,眼皮发烫。
“睡醒后想吃什么就打电话给阿姨做,下午我不回来了,有个饭局。”
她胡乱应着好,湛津捧起小脸,又在嘟起的嘴唇上亲了下,“指甲不用剪,我很喜欢。”
“今天因为有长辈在才需要遮。”
“我喜欢你抓我。”
最后一句话,他附在耳边用气音。
聆泠从耳根红到脖颈,又听他问:“能分清我和湛渡吗?”
“能的。”
温热手掌紧紧贴着脸颊,聆泠抬头与他对视,湛津眼里的情绪她看不懂也看不清,最后又被男人亲了下,耳朵全红了。
“真走了。”
“好……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,可聆泠还是想和他说清,“我没有把你们认错的……虽然你们长得很像身高也一样,但气质不同的,我认出来了。”
湛津沉眸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,也点头说好,放开聆泠后出去。
没走几步又折返,女孩还傻坐着发呆,他再次捧住那张俏丽小脸,又出现在视线里,表情认真。
聆泠以为他要宣布什么大事,谁知湛津说:“身高不一样。”
“我比他高一厘米。我188.6,他只有187。”
“……”
聆泠想收回刚才的话。